那天我和象棋聖手一同去補習。老師在台上奮力的賣弄,我則是和一位女棋手在台下對弈,象棋聖手在一旁觀戰。

說實在,跟隨象棋聖手學棋這麼多年,我的打法始終只有一種,那就是防守,防守,再防守,等到對手攻勢見緩、後勁不足時在一口氣反攻。象棋聖手雖然也認同這種戰略是可行的,但是他認為這樣的方式容易因為一點小失誤而全盤皆毀。

那名女棋手的進攻凌厲,一下調左,一下轟右,但我畢竟也學過一些,勉強在主帥陣前守住防線。

「炮!將軍。」她忍不住這緩慢的節奏,打算單刀直取黃龍。

我露出微笑,這場勝利終究是屬於我的了。

但她沒說一句話,放下手邊的棋子,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。

我感到莫大的困惑,若是如此應該算我贏吧?但這棋沒下完又如何判勝負?

我抬頭看了看象棋聖手的臉色,希望他給予我一點指示。但他只是雙手一攤,對我投以一種蘇格拉底式的微笑,彷彿答案就在我身上似的。

再看看女棋手漸漸消失的身影,我彷彿明白了這場對弈的意義,勝利並不屬於我。她其實並不想吃掉我的主帥,而是想利用這對局切磋彼此的棋藝。但我要的是勝利,竟然因為這樣就把自己侷在小小的方框裡,跳進去,就丟了框外的東西。

她不打,但她沒輸;而我敗了,敗的徹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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