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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Orpheus帶我到一個稍微空曠的平地,選了一棵枯樹旁邊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地方作為我們今夜的休息地。我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看著天空,太陽完全落下後天空顯得黯淡無光,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,當然這裡不會有星座,更不會有「天琴座」。這應該就是冥府的天空吧。

  「嘿,歐飛先生,從明天的太陽一出來開始,我就必須一直唱歌喔。你還想知道什麼現在就趕快問吧。」Orpheus在我的不遠處對我說道。

  我還想知道什麼呢?我想。我必須知道的太多了,這讓我想到妙妙,我對她也有著許多問題要問。妙妙在電話中說些我不懂的話,說著說著她就哭了。她啜泣著問我為什麼不愛她了呢?然後用幾乎不成調的聲音說「我們分手吧。」當時的我好害怕,我對她說了很多安慰的話,電話另一端的她卻像是沒有反應的傳來空洞的寂靜。我問她原因時她卻以毫不帶感情的平板聲音回我一句,不知道。為什麼她不再愛我了呢?我對妙妙啥也沒做啊!我更沒有不愛她。難道是我不小心犯了什麼錯嗎?

  不過問Orpheus這種問題他是不會知道的,那些還是等我回去再慢慢理解吧。先從一開始的問起好了,「那個,在渡過冥河之前的『那裡』,我是說黑暗的地方,那是什麼呢?」
  「黑暗的房間對吧?」
  「對。」我說,「那是地下的另一部份嗎?還是我死掉之後會先到的地方呢?」
  「不是。你可沒有死喔。那個地方是你自己啊!你在你自己裡面所看到的自己,你應該知道像『心』一樣的東西吧?你就是在那個裡面看著自己的心喔。你有看到什麼嗎?」
  「什麼也沒有。」我說。
  「這就奇怪了。在我自己的裡面響著優美動人的音樂和鍍金而金光閃閃的樂器,和我所有的感覺,快樂或是悲傷。那些都可以在那裡看到喔。一個人不應該什麼都沒有啊?除非…」
  「除非什麼?」我問。
  「算了,我也不清楚。」Orpheus說。
  「可能是被誰挖走了吧。」我說。
  「是啊,可能是被誰挖走了吧。」Orpheus對我露出笑容,然後把他的七弦琴抱起來調音之後唱了一首古典歌謠。好像曾經聽過的歌。
  
  「你唱的歌好好聽啊!不過令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你從開始到現在就不停的彈琴呢?難道不會累嗎。」我安靜的聽完這首歌之後又問了一個問題。
  「當然會累啊,不過說什麼音樂都不能消失喔。所以我才不停的彈琴,如果音樂停止的話所有的事物都會迷失的。能夠唱歌更好,但是我不可能一整天都在唱歌啊,只好彈七弦琴。音樂必須繼續下去喔,你懂嗎?不論發生什麼事,音樂都必須繼續喔。」

  Orpheus說完翻過身子睡覺了。我可能是因為身處異境過度興奮而無法闔上眼睛,腦中閃過好多念頭,愚蠢的或是高明的都有。不過經過一番胡亂而沒頭緒的思考我漸漸了解最近發生的事情了。不久之前的黑暗原來就是我自己,但是為什麼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呢?可能它本來就什麼也沒有吧。我試著把所有應該出現在房間中的東西想過一遍,第一個浮現眼前的就是妙妙,不過她沒在那裡面。那房間中該有什麼呢?每次想到妙妙,事情就會變得非常複雜而且令人困惑。最大的問題還是擺在眼前,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呢?

  「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呢?」我問。Orpheus沒有回答,應該是睡著了。我才閉上眼睛,沒想到突然襲上的睡意在一瞬間就把明天帶來我眼前。


  我一起來就注意到Orpheus坐在附近的一個石頭上彈著七弦琴唱歌。他的歌聲像是有魔力一般的安撫著周圍的所有事物,小草、大樹、天空,彷彿在跟世界說話一樣的把自己要傳達的說出去,連石頭也能被他的歌聲感動。他看到我醒了就從石頭上站了起來,沿著一路走來的小徑繼續走下去。在Orpheus的歌聲所到的地方,枯枝發出了新芽,野草開出美麗的花,連路邊的樹都彎曲了樹幹迎上來聆聽Orpheus的歌聲,唯恐漏聽了一個音符似的。Orpheus的歌聲像是穿入心房最深處的那個地方溫暖著每一個生命。但是我卻不被歌聲所控制,雖然我也覺得那是我聽過最美的樂聲,但是卻不能在我心底激起漣漪。我想起Orpheus說的話「可能是被誰挖走了吧。」Orpheus的歌聲繼續延伸下去,昨夜天空中的一層令人不安的雲也退開了,太陽的明亮光線再度還給大地鮮明的色彩。我隱約記得希臘神話中有個人為了死去愛人衝入地府,他為了打動冥王而唱出他最美的歌聲。不知道這跟Orpheus有沒有什麼關係呢?說不定我闖入這個奇怪的地方也是為了救人。走了半天之後我們來到一個開滿七彩花朵的廣大平原,路到此地就沒了。平原的正中央好像躺著一個人。Orpheus用手撥開身旁的花朵,走向平原的中央。那個人站起來了,我遠遠的認出那就是妙妙的身影啊!看到妙妙我昨夜想的所有問題同時湧上眼前,使我感到一陣暈眩,我站定之後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,「妙妙!」但是她像是被催眠般絲毫沒有反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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