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的太陽,正如早晨從窗邊理直氣壯的射入的陽光,潑的一地金黃。從早到晚,我們沉浸在金黃的心情。日正當中的金黃是飽滿的、豐收的麥穗,用它最大的力量釋放它的陽剛,穿透每一個陰暗的角落。傍晚的金黃相較之下抑鬱許多,在天邊與地平線的交界處,向左右伸展環抱台北盆地。或許它也想向天空更高處攀,但總是有團又黑又重的雲壓在上面,一次又一次的相撞落下再相撞,我們稱之為霞。

  些許日子,天氣轉為微冷。小花小葉不停的飄落。我們徐徐走在山坡上,活像個古老武士片裡的壯士走過櫻花紛飛的決鬥場。漸漸微弱的金黃夕照打在我們的背,在地上映成長長的影子,拖著刀,忘了目的似的前進。腳底踩著的,正是那些飄落的小花小葉,曾有那麼一瞬間,我看成了血,不曾出現過的敵人的血,也有我的血。

  前幾天下雨。冰冷且斷斷續續的十一月的雨。金黃當然不復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慘灰。從窗子望出去看到的是雨的帷幕,從窗外望向更遠方也是雨的帷幕,通常,我們只能站在簷下,混雜著寒冷的霧氣,細數一條條雨絲如何墜落。

  墜落如我。倏地劃過眼前,在那一瞬延伸至最長、最長,然後在下一瞬間墜地,無聲無息的破碎成千千萬萬個更小的碎片。

  靜靜悄悄如靈魂的消散,又有誰聽過雨聲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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