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響裡響起貝多芬的小提琴協奏曲,我在發呆了莫約二十五分鐘之後把音響關掉,把退出的CD放入CD殼子,然後把貼殼子上的SNOOPY標籤上面寫的鉛筆數字擦掉,加十。

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人可以如此的充滿力量和信心。那是已經離我非常遙遠的貝多芬和海飛茲,用音樂把他們的靈魂融為一體,然後用耀目的激射光芒傳遞給每個聽眾。但我無法相信。

想像一個人的心靈是如何在軀殼之中漸漸凋萎、腐化。

我相信我的心靈是邪惡的。猜疑、孤獨、忌妒、空虛,這就是我,如此一個渺小卑鄙的獸,蜷曲在笑聲和驕傲砌成的身體之中。若不是這樣,或許我也不會在極端無聊的時刻帶著朋友到西門町發送公益保險套。

我的心靈是多麼的無用──像個二戰時的廣島小孩,跪在堆滿殘磚破瓦的路邊,舉著顫抖焦黑的雙手,像天空乞求一點吸附塵埃和放射線的黑雨──我乞求憐憫,乞求救贖。

尼采說過:「他人是地獄。」

就在人和人的交互作用之間,人的心靈不知不覺的縮小了,最後化成攀在軀殼裡的蛞蝓。

或許也不全如尼采所說的。象棋聖手的謙遜、勃雞的通達、還有「他」的智慧,都是我所缺少而嚮往的。雖然他們並不是沒有缺點(但在近距離的觀察中誰沒有缺點?),但我不想說,因為那些在他們所散發出來的人格的光輝之下顯得多麼微不足道。

「你是吳則耶,電爆人的吳則!」當我缺乏自信和動力時,是「他」這麼對我說。儘管我知道他只是揶揄中帶點鼓勵,但在當下我忽然領悟了什麼,就算那只是自欺欺人也好,我必須努力。

救贖來自於一顆虔誠祈禱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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