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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天半夜,妳從長廊的另一端迎面走來。

  頭頂上唯一一盞的日光燈壞了,不停閃爍著。沒有窗的水泥牆在陰暗照明的視線下更顯得不堪,大概有許多裂縫或者是哪邊漏水的水痕,讓人想到舊市區那些即將被打掉蓋大廈的老舊房舍。本來就略嫌狹窄的長廊因為水泥牆更顯得狹窄,長廊因為狹窄而更顯得延長,只有日光燈管不斷點亮的「啪、啪」聲因為延長的長廊被放大,掩蓋並且吞食空氣中其他細碎的聲音,唯一令人慶幸的是頭頂上並沒有惱人的蜘蛛網,或者其他昆蟲。

  妳迎面走來,為這靜默且狹窄的空間帶來一點不安和躁動。妳的身影遮蔽住長廊另一端投射進來的光亮,好像把我的出口拉得更遙遠些,或許我對妳也是同樣的存在,使得妳的腳步節奏些微的加快。我心裡開始納悶,那麼我對妳是怎樣的存在呢?妳為何從我將要去的地方到來?為何走向我到來的地方?無論如何,我們勢必得在狹窄的長廊裡相遇。

  妳來到我的面前,卻因為背向不停閃爍的燈而看不清面貌,我們都沒有停下腳步並且很有默契的側向兩邊,胸口的衣服因為摩擦在空氣中發出沙沙聲。我的視線不小心經過妳的胸部而感到有些冒犯,不好意思,我說。不好意思,妳說。

  我們終於在長廊中交會,並且走出長廊,沒有多說什麼,沒有相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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